专访音频三:到法国上学去



Steven:因为你有法国的戏剧的教育背景,我不知道你在国内是读到......?

斯凡:初一。

Steven:比较一下这两个教育环境,我相信你也有些比较不错的朋友在国内继续读书工作,就是比较这两个教育环境尤其是戏剧这个专业领域之内,你觉得在法国让你收益最多的是什么?他能让你释放吗?

斯凡:其实每个人的经历不一样。比如说Fabien的经历和我的经历不一样。我剧团里的和我一起毕业的每个人的经历都和我不一样。我个人的感觉,我觉得收益最多的是什么都要靠自己。什么都要自己来做,然后我有这个能力去做,然后就是一种志愿......。

Steven:不管哪个学校都一样是吗?就是国家戏剧学院和你的?

斯凡:我的FLORENT,都一样。国家戏剧学院淘汰的人数比我们这边还多。因为我们这边说实话出名的比他们要多,因为都是在做影视。他们那边做戏剧的比较多,出名的要少。淘汰率比我们高。我们这边到最后能生活的,因为在做影视所以赚得钱多,成名的快。但是唯一同样的一点就是,如果你不想靠自己,不想奋斗,不去把握,你是很快就会被淘汰的。你会很快就放弃。所以我在那里学到的最多的还是怎么样去坚持自己的愿望,自己的东西。这是观念上的。技术上的,我那边学的......我这个月来北京,来国内的时候,感受最大的还是内涵。对做戏剧的真诚。我觉得现在国内是非常好的时期,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做戏剧,去看话剧,越来越多的人去剧场。

但是目前我一直在说,因为这次回国做了很多工作坊,大家一直在问我,我觉得可以改良的是内容和剧本。因为我们国内有这个能力。当我们看着以前的一些剧作家,以前的一些作家、文学家,中国有这个能力去做很好的作品。但是目前的戏剧市场,目前的话剧,它的内容我觉得不是很有意思,很有意义的东西。这是我们在那边学的时候永远不能离开的东西。我们一开始学表演,老师都会说,剧本是第一,然后你做演员,你是做戏剧剧作家和观众的一个桥梁,怎样以你做演员的一个观念眼光去告诉其他的观众,所以这剧本还是很主要的一个东西。你不能忘掉他,你不能去表现自己,你不能去因为社会的需要,因为市场的需要而去适应他。你还是要去看最精髓、最主要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在那边一直在学的。

Steven:那学校教育这一块呢?

斯凡:还是自立。我只能说我自己的经验。就是我们这个班,刚才说了,我们除了普通的课程之外,我们是有做工作坊的。这些工作坊可以去做可以不去做。就是看你自己的选择,你到底想做一个怎么样的演员。

Steven:也就是说学校给你创造了一个氛围。

斯凡:学校给我一个氛围。然后让我自己去接受或不接受。去把握或者不把握。因为学校不管你怎么样。将来的东西是你在给自己准备你的将来,这是你的将来不是学校的将来。所以这种东西还是要自己去把握,不是学校逼你去。你刚才问我差异,我觉得差异就在这儿。我觉得以我自己以前的记忆的话,国内还是人家逼的。还是家长或者学校管制非常多,让你怎样做,这样是对的,这样是错的。我觉得这些东西都是要自己经历过才能知道,什么应该怎么样做。

Steven:国内的院校尤其对于表演专业的学生可能要求会比较多。比如说一年级二年级不会让你参加比较商业性的一些东西。

斯凡:这是对我们来说也很重要的。因为在你学表演的时候这是一个过程。这个心态和你以后做职业演员的心态是不一样的。因为你不在找结果,你在找过程。而你在做商业演出的时候你在找结果而不在学过程,这是很不一样的东西。如果你忘了过程而去找结果的话,你做的东西是假的。所以说这个我是非常认可的。就是不能太早地就在外面做一些商业演出。

Steven:还有一个问题是基于我和法国人打交道的个人经验,就是我个人觉得法国人做事风格可能比中国人要松散一些。另外一个你面对的都是艺术家,怎么样去协调和沟通最后达到一个协作的目的?

斯凡:忍耐和理解。

Steven:有的时候可能是信任的信念在支撑你。

斯凡:对,你说的很对。我每次都能感觉到,毕竟自己和他们还是不一样的。虽然我也是在法国长大的,但还是中国人。咱们中国人的习惯就是不一样。一开始你想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一定会抓得非常紧,然后去做。他们就会,啊~没关系咱们慢慢地来。特别是我们如果来国内演出的话,很多东西你不去坚持不去抓紧的话,旁边有这么多因素来打扰着你,如果你自己还松弛的话,那肯定事情是做不好的。但是出现这种情况的话我必须忍耐,因为再怎么样我是创始人。我自找的。第二就是理解,因为肯定不一样的。我不可能让他们和我有一样的想法,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这好像出生就在你血液里面的东西,就算解释人家也听不懂。只能自己去做,或者下次多找几个中国人。

Steven:本身在运作这个剧团当中有很多细小琐碎的事情。可能其他的团员是没有办法理解的,不知道原来还需要这个,还需要那个。

斯凡:其实不能说不理解,他们是不知道,也不能帮助,也不能做什么。他们有的时候看到我非常忙,看到我这一个月眼睛都是红的。他们前天刚走,这几天眼睛刚刚好一点。他们说"我知道你非常辛苦,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来帮你"。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们怎样能来帮我,我也很希望你们能帮我,但是我不知道怎么样让你们去帮。很多事情只有我能做,他们不能做。就是跟出租车司机解释剧场在哪里还是要我自己去做。这些东西都是不可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