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音频二:斯凡的费多情结



Steven:为什么会想到用《费多,等等》做一个开始呢?

斯凡:自从剧团组成以后,因为自己也是中国人,还没毕业的时候就想回来做一部戏,带回国内。但是不想随便带部戏回去,随便做个什么东西。特别是第一步要走得好。因为对演员来说,如果你第一步没有走好,那后面就很难。所以后来想了很长很长时间。然后自己一直在工作,也没有时间特别(投入)。所以其实这个东西在脑海里面待了两三年。去年,和一个导演做完工作坊以后,然后又想起这件事情,我一定要回来。我回来不是说要把自己的东西展现一下,我也想给大家介绍一个有意义的东西。这是双方的,我回来不是给大家看看我邵斯凡在外国学了什么东西。

我觉得如果只是展现我自己的话,我没有必要做这些事情,没必要花这么多功夫。我觉得一定要做个有意义的,给大家介绍一个大家不认识的,但是很需要认识的一个作者,所以就想到了乔治费多。他是法国现在特别特别有名的一个作家。他的有名是因为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有这么一堆戏剧家,他是其中一个,做喜剧。

Steven:离我们正好100年。

斯凡:对。他是其中一个。但是那个时候一帮人做喜剧都是爱情喜剧什么的。所谓的大马路剧,就是说比较俗的一些话剧。那时候那帮人都特别火,但是到今天,在那么多一堆的剧作家里面,也只有他,目前在国家的话剧院,在私立的小剧院,在巴黎的很多剧院里,每天晚上都有他的不同的戏,不同的剧团,非职业的,职业的,都在演。而其他的那时候和他一样的作家,大家差不多都已经忘光了。也就是因为这样,这个作家是非常有意思有意义的。为什么这个作家而其他的都被忘了。因为他的喜剧有更多的内涵,有更加精确的东西。

Steven:我可不可以说费多的东西他的时代背景不是那么强。就是他谈很多伦理啊......

斯凡:其实爱情的内容时代永恒。我上次还和谁说人与人之间的故事都是在说爱的故事,直接的或间接的,权利的东西,什么东西,其实都是因为一个爱和性。所以,其实这些东西肯定都是没有时间的,都是永远的。你比如说古希腊的悲剧什么的,其实都是在说这些,人与人之间的战斗,侵略别人,被别人侵略,其实说来说去都是爱与性的关系。

咱们再说钱,其实为什么要钱,为什么一个人需要很多钱,需要很多权利,其实说来说去还是一个情,还是一个爱,还是一个性,所以还是一样的,所以这种东西其实是没有时间的。但是他,除了爱情的内容是永远没有时间以外,还有他的写作方式,他的剧作写得就像我们所说的钟表一样非常精确。什么时候观众会笑,什么时候怎么样怎么样。演员是怎么样演的,他在舞台上是从这里走到哪里,从哪里走到这里,然后坐下什么的,他的剧本非常非常有意思。

Steven:那给演员留的空间岂不是很小?

斯凡:其实给演员留的空间很大。在学艺术的时候,就是说艺术永远有限制的,只有在有限制的东西里面你才会找到自由。如果没有限制的话你是不会有自由的。或者说自由太多的话就根本不能再找什么东西。只有在很小的限制里面你能找到很大的自由很大的灵感。比如说金钱的限制,比如说权利的限制,比如说国家的限制,在这种限制里面你可以做很多东西。你可能找到很多精华,如果什么都没有限制,没有limit的话,也许更容易,但是容易的时候也学就找不到更精华的东西了。

Steven:可不可以说费多也是你个人的一个偏好?

斯凡:完全可以说。我在学校的时候我就特别喜欢这个作家。我们以前在学校和导师做工作坊的时候,大家都会选他和古希腊的悲剧一起来学。为什么呢?两个是极端的,一个是喜剧一个是悲剧。一个是俗的喜剧,一个是高尚的悲剧。其实做演员非常有意思,演好这样一个喜剧比演好一个高尚的悲剧要难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