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宾介绍:

李宇明
北京语言大学党委书记,教授,博导,国家语委科研基地·中国语言政策与标准研究所首席专家。

今天让我们更好的体会到集聚一堂的人数,特别看到上外有这么一群热情的读书郎,感到非常高兴。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次关于语言的会议,没有这么多人站着,坐着,挤着,确实这个话题是一个很重要的话题。目前我们大家都在讨论的一个事实是全球化,全球化好像已经从概念走向现实,进而从三个方面我们看到全球化已经到了我们身边,第一个在政治、经济、贸易、科技、艺术等各个领域,都出现了全球化现象,所谓全球化说到底就是要按照国际规则,国际公约做很多事情,比如参加世贸组织等等。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就是要让度出一部分主权,所以不管是在经济、贸易、科技、很多领域有很多主权要让步给国际规则。过去我们认为主权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但是在全球化时代我们有很多主权将会部分的让步出,这是很重要的全球化的概念。

第二,表现就是人口大流动,我们自己从国家看也是农村到城市,西部到东部,小城市到大城市,大城市到北京、上海、广州,然后从中国再到海外到北美,到澳大利亚,欧洲,还有日本、韩国等等。这样大移民的现象,实际上每一个人都在多重文化当中,我有时候看俄罗斯套娃一样打开一个里面又一个。

第三,互联网的互联互通,互联网其实就是全球化的隐喻或者缩影,你看到互联网所有的景象正是现在全球化的景象。这样一个结果就是任何国家和任何个人都在生活在一个多元文化当中,这是一个事实,而且会越来越多。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是个人还是国家都在思考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我们的文化保释问题,所谓文化保持就是动向传承,我们看到文化保持动向传承的力量越来越弱,从爷爷到父亲,从父亲到自己,从自己到孩子一代一代的文化递减,这种递减给我们带来很大的焦虑,我们的文化还能不能传下去。在纵向传承方面,一方面希望加大纵向传承的力度。第二,我们要对自己的文化实行保护,并且产生民粹主义的东西。第三我们希望文化向外传播。这是关于文化的纵向保持问题。

另外跨文化教育成为我们一种能力。你对整个人类,不同的文化能不能理解,有没有包容心,第二是知识,你了不了解世界各种文化的情况。第三是能力。这种能力包括你学一门外语,现在我们的外语教育是倒过来的,是重视语言教育,忽视态度知识方面的教育。所以语言即使学好了出去仍然不能做跨文化交际,语言是基础,但是不是跨文化交际的全部。一般来说我们学外语是工具型的,把它当做文化上相互来宾,信息上相互补充。另外一种就是文化型,就是文化认同。工具型的外语教育都是大家都能认可的外语教育,而文化型的外语教育常常会带来人格的分裂,双语人是社会遍布的现象,但是双文化人是社会的痛苦,就是自己没有归属感。现在双文化人逐渐多起来,比如在上海出身的外地的孩子,现在这种文化归属上,是上海人呢还是外地人?关键问题还不在于他自己认为他是上海人还是外地人,上海人认为他是外地人。你不管移民移到这二十年三十年仍然是外地人,不是上海人。这种现象也是俄罗斯套娃,我们到美国、澳大利亚都有这种情况,文化认同上群体不接受。特别是两个国家矛盾紧张的时候,更是把外语学习,外语教师和外国来的人当成敌人。

在我们今天,如果我们失去外语,失去跨文化交际的能力,我们国家绝对不可能走向世界,因为我们一定开始从聚光灯的边缘现在到了聚光灯的中心,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世界的关切当中。所以,今天,应该从更大的角度,从中国走向世界的角度,从培养未来既有民族自尊最自信心,又有世界眼光的公民来看我们语言和未来的关系,我觉得会看得更好一点。

所以当前外语教育问题,绝对不是高考加点分减点分的问题,我们绝对不能把外语和母语对立起来,不是说母语差了是外语学好了,事实上我们母语学习好,外语也需要好。通过有些地方高考,通过外语减分加到别的地方去,这种做法是一种简单的,没有经过理性思考的一种做法。并不见得非常的有利,关键问题是跨文化交际的能力怎么培养,母语当然希望它保持得好,当然一个人只在母语情况下生活,对母语是不可能有清晰认识的,只有回过头来关于母语,这才能对母语有科学的认识。我们要少点对立,多一点和谐,让公民的个人语言能力能够提高,在全球化的背景下能够具有跨文化交际的能力,另外要考虑个人的语言能力并不代表国家语言能力的提高,个人语言能力很多时候是靠家长和个人的选择,但是国家语言能力不能够完全靠这种市场性的,要有计划要根据我们国家未来对于世界的需求来发展我们的语种,来培养我们的外语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