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2014年9月26日,由沪江网主办、上海杨浦区政府全程鼎力支持的全球互联网教育创业者大会顺利召开。本次大会在2013的基础上继续扩大辐射范围,广邀全球上千名互联网教育各领域嘉宾共聚上海,共同见证互联网教育行业盛世。此次《沪江专访》还特别邀请到国务院参事、著名经济学家汤敏,请他来就互联网与教育公平、在线教育与传统教育、在线教育发展前景等问题为我们做深刻解读。

【本期嘉宾】汤敏

嘉宾介绍:国务院参事、著名经济学家
友成企业家扶贫基金会常务副理事长
 

“创新·突破”——本届全球互联网教育创业者大会围绕这四字主旨拉开帷幕。各路英豪不吝分享、热烈探讨,激昂指点互联网教育未来发展之路。其中有这样一位重量级嘉宾亦备受瞩目:他在早年便与沪江有着不解之缘,曾参与央视《对话》节目与沪江网CEO阿诺尖峰对谈;他被称作“中国MOOC领路人”,深度解析中国互联网教育发展环境后,对MOOC发展和创业做出过积极展望。他便是国务院参事、著名经济学家汤敏。一起来听听他的各种“指点迷津”。

议题:互联网能在多大程度上解决教育不公问题?

教育公平问题,不仅是此次大会重要议题之一,更是一个教育领域永恒的主题。这也是国务院参事、著名经济学家汤敏为我们解答的第一个问题。汤敏认为,教育不公平问题其实由来已久。不仅是现在突出存在,追溯到从前,从有教育开始,它亦不可忽视。古时人口众多,而孔夫子收徒,只收三千弟子、七十二贤人,为什么?因为那时能给的范围只有这么多。正常教育,你的声音只能传这么远。

教育不公平,它涉及两个问题,即能否有学上和能否上好学在很长时间里,大家解决的都是“有学上”的问题。因为教育不公平,首先表现在“你能不能上学”。从这种意义上来说,现在可说是处于比较公平的局面。在大部分地区,至少基础教育阶段,只要你愿意上学,都可以上,而且是免费上。在全世界范围内,绝大多数国家也能做到这一点。但教育不公平还存在第二个层次的不公平,即能否“上好学”,这涉及教育质量的问题。那么从这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的教育还非常不公平。现在大家有目共睹,城市和农村之间、好学校和差学校之间、不同的区域之间,教育水平其实差很多。所以目前来说,“上不了好学”这个问题还是非常严重的,而且还不能用传统方法来解决。怎样才能上好学?关键得有好老师。但好老师也不是一个机器,不可通过一个模子来批量生产。尤其目前的市场机制下,好的老师都愿意到好的学校、到城市里去,那么农村和贫困地区那些差的学校就必然不能拥有好的师资。

因此也可说,传统的教学方式下,教育是不可能做到公平的,然而有了互联网就会截然不同。互联网完全可以把优质的教育资源,用互联网方式,传播到任何地方。对于互联网使用者来说,每个人都是一样,只要你能上网,情况就是相同,最优质的教育资源就唾手可得。至于接下去学习,你学,怎么学,学得好坏,相对来说,这是你个人的问题。从提供者、从教育机会来说,这已经是公平。或者可以这么说,互联网可能是唯一能够使教育在质量这个层次上达到公平的一项手段

议题:互联网教育是对传统教育的颠覆吗?

现在有种说法是“互联网教育会颠覆传统教育”,那么互联网教育和传统教育该如何发挥各自优势、互相进行融合?汤敏也告诉了我们他的专业意见:互联网教育对传统教育而言,颠覆的是手段而绝非内容线上线下教育必须寻求结合,这同时也会给未来的传统教育老师提供更多的机会和挑战。

在汤敏看来,因为内容实际上还是属于传统教育的,互联网在此只不过是种传播的手段而已。所以传统教育还得提供内容,并且要在互联网这个更大的平台之下,提供更多的内容。其次,从现在的各国实验可以看出,教育如果完全是线上是不够的,一定得线上和线下寻求配合。线下的部分其实跟传统的比较靠近,也就是说,现在的传统教育老师并不会为此失业。不过,现在的老师如果讲课讲得不是特别好,互联网教育方面,便很可能只能做线下,而不能做线上。

未来传统教育的老师,可能需要面临一些变化。一方面,要习惯“参与式”,可能要从讲师变成导师,更多的是指导学生,跟学生一起讨论;另一方面,也必须认清,在互联网促进下,传统教育的未来,将会拥有更多的机会。过去你一个人只能上几节课,现在你可以把所有新发现的东西都排成课;过去你一个老师,开一堂课,可能只有三个学生选你,现在如果把课放到网上,那就可能让几百、几千个人同时一起上。这样的话,就可以使传统教育有更大的市场、更大的机会、以及更大的平台。

议题:互联网教育行业的发展前景是怎样的?

如今互联网教育大多是免费教育,只有社会效应而缺乏经济效应。身为经济学家的汤敏,为我们解答了相关的实务问题,即互联网教育该如何在确保社会效益同时提高经济效益。他告诉我们,这个需要一个过程,我们的创业者一定要学会一种全新的收费模式,因为互联网的思维模式是跟传统创业的思维模式完全不一样的。不仅是互联网教育,其他互联网资源大多都是免费的。比如你给谷歌交过多少钱?你给百度交过多少钱?你给新浪交过多少钱?互联网它的这个经济模式、收费模式,是跟传统的收费模式完全不一样的,它叫做第三方收费,即是一种通过流量、眼球等东西来进行收费的模式。从投资到赚钱它有一个必须的过程,或者说,这个领域更需要一些有耐心的资本来投资、来撑住。

互联网教育的这个市场在汤敏看来,可以说发展前景非常广大。当然目前大家都把眼睛盯着K12和在校学生,却也忽略了另外非常重要的一块,即校外市场,尤其是职业教育。现在做校外市场的还不多,即使做也只是盯着学生,但实际上还有白领、蓝领、农民工和继续教育……这个市场可说非常巨大,也具备相应支付能力。汤敏就此建议,相当一部分创业者应该去关注这个市场。尤其要按照互联网模式来把这个市场抓住。怎么样把它做好,怎么样把它深化,是目前该迫切重视的课题。

议题:互联网教育领域的MOOC创业机会怎样?

此次汤敏在大会上也深度地分析了中国互联网教育发展环境,探寻中国MOOC的创业机会。并做相关报告《Mooc中还有创业机会吗?》,带领我们深度探讨了以下问题:中国的MOOC向何处去?互联网创业的方向向何处去?中国MOOC的真正大市场在什么地方?MOOC里面还有创业的机会吗?

在汤敏看来,MOOC其实才刚刚起步。为什么这个产业如此年轻?因为教育领域过于保守,因为无人注意到这里,也因为长久以来我们对教育的理解十分狭窄。教育不仅仅包括K12和大学教育,其实每个人天天都在做教育,而这是一个更大的市场。中国MOOC的方向应是解决教育的三大痛点:其一是教育不公问题,其二是大学生就业难、创新不足问题,其三是终身教育难以施行问题。MOOC真正的大市场是在校外。仅仅就农民工培训而言,现在有大约两亿六千万农民工,他们都有学习意愿,如果学费不贵,也还有付费意愿。正承接阿诺的发言,今年才是互联网教育的元年,也就是刚刚开始。最好找那些别人没有做过的、找那些有市场的、找那些未开垦的处女地,这样成功的机率将会更大。

那么MOOC创业,如何真正实现落地?对此汤敏认为应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当然也可以给出一个一般性的回答。比如说,建议必须照着市场、根据需求进行创业,那么这就是个很一般的回答。但实质上,这是个需要创业者自己扪心自问、他人无法帮助的问题。你需要问问自己,个人的兴趣在什么地方?个人的长项在什么地方?自己有什么资源?自己有什么优势?所有这些加上你对市场的了解,加上你对周围情况的掌控,才能有个最终的回答。所以,对于这个问题,每个人都必须自己回答。

结语

汤敏对互联网教育创业者先锋也一直抱持高度关注,在访谈最后特别言及与沪江网的颇深渊源:“在很多年前就参观过沪江网,那时沪江网还很小,但是因为抓住了这个市场,目前也非常成功。”他谈到了赞许也做出了寄语,“这个领域竞争还非常强,大资本还没有真正地大量、大规模地进入市场,所以第一,沪江网一定要把自己的领域做扎实、做深,要提高自己的竞争力;第二,教育里头有很重要的公益部分,沪江网比较成功地来帮助做到这些,当然之后也要持续关注这个领域。”

在大会上他补充说明了对互联网教育创业者的期许,“中国,有人算过,据说15岁以下的这些孩子,80%都是农村户口的,这是一个多大的市场,从自己产业长远的发展角度来看,你们也得把这个市场挖掘出来。所以希望咱们互联网教育联盟(IEDU),这个联盟要考虑考虑怎么样用集体的力量来帮助,用自己的这些手段或者技术来帮助这些非市场化的、公益性的、贫困地区的互联网教育。谢谢大家!”

【注】

MOOC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s,大型开放式网络课程,中文也译作慕课。

IEDU教育联盟:此次大会现场揭幕的全国首个互联网教育产业发展联盟。由沪江网担任理事长单位,汇聚千名互联网教育创业者、投资人、高校、出版社、中小学等多方领军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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