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热议社会问题:减负与农民工子女就学

“减负”是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回顾“中国式减负”历程,从中央到地方,各级教育部门减负政令持续推出数十年,却难见实效。朱家雄教授对此看法就是:减负,是好事,但需要时间,需要条件。他说:“我们现在的教育改革,最终目的就是要让孩子快乐地学习,但是问题是到今天为止,我们官方的语言仍然是‘教育改革,举步维艰’”。“减负”并不是单纯的由教育部下达一个通知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它和中国的国情、社会状况都息息相关。中国是一个高竞争的社会,不像挪威、丹麦等高福利国家。那里的老百姓无论学习如何,无论从事什么职业,社会已经给予他足够的保障了。他们幸福指数很高,正是因为他们不需要竞争,在那里工人和医生都过着一样的日子,工人的生活甚至更稳定。但中国的高竞争社会现状,注定了学生必须努力拼搏,否则未来差距就会很大。所以任何的高竞争社会其实要想学生减负,其实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除了减负,农民工子女入学的问题也一直受到各界人士的关注,这也的确是中国目前最应该关注的问题。都说孩子是祖国的明天,如果农民工子女的入学问题不解决,社会发展会非常吃力。朱教授坦言道,因为中国现在也处在城市化进程的关键时期,农民来到城市,势必非常弱势,这些民工的子弟,以后就要与城市人的子弟生活在一起,同时成为社会的公民。他们的教育问题最易导致社会的不稳定,甚至会导致两极分化越来越严重。按朱教授的想法,农民工子女们没有资源,没有钱,没有好的老师,再加上家长自身文化水平的局限性,所以社会要对他们做的,就是早期的“补偿性”教育,尽量减少他们进入小学后的“挫败”心理,要能够为他们进入小学做实实在在的准备。不过令人欣慰的是,政府现在已经开始关注这些弱势群体,以上海为例,开设了三级幼儿园和看护点。因为国家的城乡二元体制,城市里的每个人每年都有政府补给的所谓“人均经费”,但是外来人员是不在这个计划内的,所以政府就以看护点,以三级幼儿园的方式来安置他们,对他们进行比较系统的学前教育。

零起点不是真正的从零开始

9月份入学之际,零起点的话题可谓炒得沸沸扬扬,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此话题的热度仍居高不下。众说纷纭之下,很多家长也对自己一直以来秉持的教育理念有所动摇。朱教授对此也给出了他的答案:零起点并不是真正的从零开始。这一点首先要明确学前教育跟学校教育的时间划分。一般来说划分为三个阶段:零到三岁、三到六岁、六岁之后。零到三岁的儿童,可以说“完全是按照自己的大纲在学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并不太听从家长的指令,这段时间就让他们以玩为主;三到六岁则变成了一半是按照自己的大纲,另外一半是按照成人规定的大纲,这就意味着一半是玩乐,一半是家长参与下的指导;六岁后的阶段则是完全按照成人规定的大纲来学习,也就是通俗意义上的小学学习。

明确了这三个阶段之后,家长就很容易可以看到,六岁是一个“门槛”。只经历一个暑假,孩子就要从“半玩半教”的状态变成“完全教授”的状态,孩子一定会不适应。这种不适应就需要幼儿园和小学都做好工作来帮助孩子。正如朱教授所说,“零度是一个临界点,上面有水,下面有冰,这是两种不同的状态,并不是什么都不存在。”所以零起点并不是指什么都不教给孩子,而是指他从前一种状态过度到了后一种状态。

谈及这些内容时,朱教授的语气非常谦虚,他说,学理科的人,考虑问题一般都会用发展的眼光,从来不认为自己所探索到的所谓规律就不容置疑。正如牛顿三大定律一样,这一曾经的“真理”在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背景下,部分内容就不存在了。但是我们仍然不能断定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就一定是真理,未来一定还有某种理论,可以部分否定相对论。人都是在不断的否定当中发展自己,研究儿童也是一样的道理。儿童是一本读不懂的书,我们能做的只是尽力去解读它。

【后记】朱教授的一番答疑解惑,想必各位家长都获益匪浅。正如朱教授所说,教育孩子最重要的还是靠自己悟出来的经验,家长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吸取各方经验的同时,一定要记得停下来审视一下自己对孩子的教育过程,这样才能保证日后效率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