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从来到上海时，就知道中国有高考户籍限制政策，那时就为孩子的上学忧愁，后来办了人才引进的居住证，但是这种不稳定不彻底的东西还是让人放心不下。

在孩子小学三年级时，一次试探着问他，把你送回老家，让你和爷爷奶奶在一起怎么样？孩子果断地回答，我不回去，我这里有同学，有小朋友，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们。孩子说完，自顾自地回头写作业了。看着不懂事的孩子，我的心在下坠，在缩紧。

到了三年级下学期，我想了一个办法，在离上海只有几十公里的宜兴买了一座房子，让父母领他在那上学，每年五一十一春节三个假日去看他，他虽然不愿意去，但经过劝说，还是挂着泪珠上路了，孩子的泪流在他幼小的脸上，却淌在我们的心里。

开始时，他几乎天天都要打电话，后来电话少了。我们放心了，盼到了假期，我们赶紧奔到宜兴，孩子看到我们时，没有想像中的激动和情景。他看了我们一会儿，自顾自地走回了自己的房中，摆弄着他的玩具。我们有些诧异，父亲把我拉到一边说，他总说你们不愿意要他。我们大吃一惊，妻子立即哭开了。她抱着孩子边哭边说我们爱你，后来我们三人哭成了一团。回到上海后，我决定赌一把，把他转回了上海。像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着中高考制度改革，但没有，现在又遇到了居住证难以续办的事情。于是又试探着让他回老家，并且决定夫妻两牺牲一个人的工作，陪他回去。想到回到上海后，孩子常惊恐地问我，会不会再让他离开我们去别的地方读书的情景。我几次想张嘴，都开不了口。

昨晚想到上海和老家的课程不一样，不能再等了，就和爱人谈起这事，不想被孩子听到了，他劝我们不要担心，不要为他考虑，回老家就回老家，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开始很惊讶，也很欣慰，感觉孩子长大了，能把这事看得如此淡然，实在出人意外，但随后他说的话让我震惊。他说，你们看着，如果我考不上大学，没有出路，我也不会就这么拉倒的，谁和我过不去，我也不让他好。我和他沟通了很久，孩子很激动，他说当年你们把我折腾到江苏，又说有居住证可以上学，又把我折腾回上海，现在又说居住证不把握，还让我折腾，我是人不是东西。国家说保护青少年儿童，为什么我们上个学还这么难？。我听了心痛和震惊之余，只能像刘基卖柑者言中说的，余默然地以应，退而思其言。

我听了在心痛和震惊之余，只能像刘基《卖柑者言》中说的，余默然无以应，退而思其言。

姓名：周玉

年龄：42岁

原籍：上海

孩子所在年级：高中三年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