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高考语文卷分为阅读和写作两大部分。从前几年的阅卷情况来看,阅读部分的得分高低主要看42分的文言诗文。因为这几年现代文阅读的难度不是很大,实际难度系数都在“一般难度”和“较容易”之间。而文言诗文和作文则不同了。这两部分更需要学生平时循序渐进地积累,其中文言文的名篇和词语等还需要背诵。

“学会”古诗文是关键

今年的语文试题总的来说比较平稳。试题不难,文言诗文的题目也出得中规中矩。然而,这部分的平均分仍然很低,与题目的预估难易度形成了较大的反差。

阅读部分的文言诗文共14题,42分,其中非选择题总共10题32分。考生的答题情况显示,难题6题,较难题2题,一般难度题1题,较容易题1题,容易题1题。不难的题目却难倒了许多考生。在课本上出现过的词语解释在答题中很不理想;句子翻译不如人意;题干指向相当明确、鉴赏角度(情景关系)限定得既清楚又十分常见的诗词鉴赏题也得分较低;连“词的别称”这道1分题也有接近一半的考生答不上来。文言文的阅读理解分析更是成了考生们的拦路虎。

文言诗文的教学问题恐怕是师生共同面临的问题。当前,一个比较普遍的现象是教学片面追求大容量快节奏,一篇文言文一两节课讲完,数量虽已完成,质量却不能保证。教师讲过的课文,学生只停留在“学过”的层面,却不能上升到“学会”的层次,又何来举一反三的能力?

朴实文风仍须提倡

针对今年的作文题目和配合语文教学改革的导向,也根据高校选拔人才的要求,阅卷中心组预先确定了如下评卷原则:

1、在审题正确的前提下,提倡百花齐放,鼓励个性作文。当然思想认识不能低俗,更不能反动;

2、既肯定华而实的作文,也提倡朴实的文风,为了纠正华而不实的文风,在公平的原则下,尽可能肯定和宣传朴实作文;

3、鼓励有独立思考、有见地的作文,纠正过分注重语言而轻视思想,缺乏思考的倾向;

4、根据今年题目可能较易使考生选择记叙文体的特点,在客观公正评价议论文和其他文体的同时,确保记叙文也能得到公正的评价。

今年的作文题目还是能够区分出学生的实际水平的。从学生对“坎”的理解上,可见其眼界、思想和写作技巧的高下。比较多的同学选了“高考这道坎”,虽然这个题目也有写得相当好的,但大部分一般。一部分同学写了“克服自身弱点这道坎”。还有人选了“克服家庭变故这道坎”,有的还写得相当动人。还有个别人写了“跨过早恋这道坎”,思想相当冷静理智,更有人独辟蹊径,写“跨过作文过分重技巧、轻思想这道坎”,写得有理有据。此外,写“台湾要跨过台独的坎”,“日本要跨过否认历史的坎”,“中国人要跨过脆弱的民族心理的坎”等等,不仅有思想,还有充分的论证能力,十分引人注目。

作文审题方面存在的问题是:个别学生对“坎”的理解不正确,如:“跨过改革开放这道坎”,“跨过坚持这道坎”等,还有同学写“不必跨过这道坎”,写得有理有据,也很有文采。作为话题作文,或许是一篇好作文,但作为命题作文,却偏离了题意。

文风上的问题,仍然有较多的作文语言优美可内容单薄、思想平庸、套话连篇且华而不实。开头三句话即分三段形成排比,似乎很有气势,但和下文关系不大;中间两三个分论点,大而空且缺乏内在的逻辑关系;结尾三句话也形成排比,语言很优美,但对全文的概括深入作用几乎为零。遗憾的是,“纠正华而不实的文风”已经提了四年,却收效甚微,原因是这类作文在有些阅卷教师那里仍能得到较高的评价,理由是例证丰富,可见其读了不少书,有文化。殊不知,在刻板的训练中,这种“应试素材”教师会一一提供,于是便成就了有语言而乏思想的文章。今年的作文,不少考生所引用的例子惊人地雷同,李清照、陶渊明、李白、苏轼、海伦?凯勒……这就是纯粹的应试训练的结果。在考生们手里,想要这些名人们“跨坎”就跨坎,想要他们握手就握手,万事咸宜。当然,不是不能运用这些例子,关键在于是否能以其证明观点,推进文章层次,而非简单的名言、事例堆砌,再来个“由此可见……”,这种缺乏分析,逻辑不明的写法,结果往往是“由此不可见”的。

从今年的高考作文中,我们发现了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即高中教师对记叙文教学的忽视。不容置疑的是,高中作文教学应该以议论文为主,注重培养学生的理性思维,但记叙文教学也不应偏废。语文课标明确规定高中生要会写复杂记叙文。考生的实际情况是,面对这个也比较适合写记叙文的题目,选择了记叙文体,却写得有叙述没描写更没有生动的细节,能切题没思想,完全是二流的初中记叙文。在我们看来,初高中记叙文的区别,一是初中写远景,叙述完整;高中写特写,叙述生动;二是初中重抒情,高中重思考。对记叙文的公正评价,有利于落实二期课改理念,即注重学生的个体差异,鼓励学生的个性发展。当然,绝不能从近两年的高考作文题得出“高考更重视记叙文”的结论,还是应该根据具体题目的特点,让学生扬其所长,各得其所。

其实,真正意义上的议论文佳作这几年也不多见,大多数考生更偏向所谓议论性散文,而这种散文一旦缺乏独特而有一定深度的思想,就很可能落入华而不实的窠臼。所以,教师们在提升学生思维品质,激发独立思考,培养逻辑思维、辨正思维能力方面加大投入的同时,对中学生作文的这一致命伤再也不能忽视。
希望有一天,学生无论以什么文体写作,都有熠熠生辉的思想、风格各异的优美语言和各种巧妙构思相映成辉,成为文质彬彬的君子之文。
(本文由《中文自修》杂志供稿) 作者:□上海高考语文阅卷中心组周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