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这部影片,你是否还相信开头和结尾?

《降临》(Arrival)这部今年年初在大陆上映的科幻文艺电影,提及了玄乎的一个语言学理论——萨丕尔—沃尔夫假说(Sapir-Whorf Hypothesis)。就是基于这个假说,主人公通过研究外星人的语言,获得了预见未来的能力。

电影是这样解释的:

If you immerse yourself into a foreign language, you can actually rewire your brain.
如果你全身心钻研一门外语,整个人都会骤然改变。

分析:这后半句话的翻译“整个人”“骤然改变”有夸大之嫌。

“rewire your brain”,直译就是“给你的大脑重装电线”,倒也别有一番感觉;意译的话可以改成“重塑你的思维”或是“改变你的思维模式”。

习得了这一超凡能力之后,似乎事情并没有因此变得美好。听听主人公是怎么说的:

I used to think this was the beginning of your story.
我曾以为这就是你故事的起点。

Memory is a strange thing.
记忆这东西作风诡异。

It doesn’t work like I thought it did.
总是让我琢磨不透。

We are so bound by time, by its order.
我们完全受制于时间,要跟随它的节拍。

分析:中间两句话翻译得很好。

第二句:有不规律的行内押韵,倒也契合“诡异”这个词语; “这东西”暗含了难以琢磨记忆的无奈叹息;“作风”把记忆给拟人化。

第四句:翻译不够准确。“完全”这个词并没有对应原文,并且程度太过。“order”也不对应“节拍”,联系上下文应该是“顺序”的意思。可取的翻译如下:“我们是如此受制于时间,受制于线性次序”。

I remember moments in the middle.
我记得故事中间的片段。

I love you.
我爱你。

I hate you!
我恨你!

And this was the end.
而这就是结尾了。

But now I am not so sure I believe in beginnings and endings.
可现在,我有点不相信开头和结尾了。

分析:原翻译简化了语言,读起来上口,但是原文中对自己记忆的不确定性也随之弱化。可取的翻译如下:“可现在,我不那么确定,自己还相信开头和结尾了。”这一翻译的优点还在于,以两个逗号分割了思绪,体现了断断续续的语言和内心的不确定性。

Despite knowing the journey and where it leads, I embrace it and I welcome every moment of it.
尽管已提前知道人生以及它的走向,我无所畏惧,并且会珍惜每一分钟。

分析:原翻译大体意思是到了,细节处理不够完善。首先,把“journey”翻译为“人生”,少了一层寓意,“人生的旅程”会更近原意。

其次,“embrace”和“welcome”那种拥抱人生的感觉也有所缺失。

再者,译文的“会”这个字不符时态,原文是一种现在进行式甚至有一种回顾的感觉,而译文偏向于将来时。

If you could see your whole life from start to finish, would you change things?
如果你能一览览自己的人生,从出生到死亡,你会尝试改变吗?

Maybe I’d say what I feel more often.
或许我会尽量多吐露自己的心声。

I forgot how good it was to be held by you.
被你抱着的感觉还是如此温暖啊。

分析:译文的感情色彩温暖,而原文的色彩深冷,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忧伤。可行的翻译如下:“我忘记了你将我拥入怀中是有多么美好”。

TIP:具体什么是萨丕尔—沃尔夫假说(Sapir-Whorf Hypothesis)?

It is a controversial theory named after anthropological linguist Edward Sapir and his student Benjamin Whorf.
萨丕尔—沃尔夫假说是很有争议的理论,以人类学语言学家萨丕尔和他的学生沃尔夫命名。

In linguistics, the hypothesis states that there are certain thoughts of an individual in one language that cannot be understood by those who live in another language.
在语言学领域,这一假说提出,在一种语言环境中的个体,他们的某些想法是无法被生活在另一种语言环境里的其他个体所理解的。

The hypothesis also states that the way people think is strongly affected by their native languages.
该假说还提出,人们的思维方式受到其母语的强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