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于启用新人
——“当你与年轻演员合作时,他们因为没有接受过训练而养成太多坏习惯,这对我来说非常好。”

用明星还是用新人,是电影制作上的重要一环,既是艺术创作上的不同倾向,也是制作成本上的考量。从另一角度来说,任何明星都由新人锻炼而来,敢于提拔新人、训练新人本身,也是构建有机的行业生态的需要。斯皮尔伯格擅用明星,但更是童星新人们的伯乐,成全新人,也就是成全自己。

提问:能否谈谈杰瑞米·艾文是如何脱颖而出,被您选中出演男主角的?
斯皮尔伯格:我得感谢他父母生下了这样出色的年轻人,虽然此前没演过戏,但他天生就是个演员,身上有与生俱来的演员细胞。此外我不想找名人来演艾伯特,我认为由没有名气的年轻演员来诠释会更好,这样会让你领略到全新的面孔、个性以及不同的世界观,我可不想找一个在舞台、银幕、荧屏表演经验丰富、那种在IMDB上有一串作品列表的大牌演员,所以选择了名不见经传的他来演,我以前也经常这么干。比如《太阳帝国》中的克里斯蒂安·贝尔,那片子是在上海取景拍摄的;(《E.T.》中的亨利·托马斯)喔,他之前其实还演了一部电影,但是无名的小角色而已;德鲁·巴里摩尔演《E.T.》时也同样没有名气;而《七宝奇谋》中的大部分小孩在当时都是不知名的演员。当你与年轻演员合作时,他们因为没有接受过训练而养成太多坏习惯,这对我来说非常好,他们不懂灯光的运用、镜头机位什么的,不会太“精明”。当他们念台词的时候,非常自然、非常真实,当你听到这些,当镜头第一次捕捉到这些时,会让你感觉到这个年轻的演员给予我们的表演,是在他的一生中从未展现给别人的,而这种珍贵的东西在整部影片中你都能看到。

提问:此前您曾执导过《大白鲨》,不过与那只充气鲨鱼不同,这次您用一匹真正的马来出演乔伊,蛮有挑战的,您是如何让它表演出马和人的情感呢?
斯皮尔伯格:真正的马有时会做出出乎人们意料的行为,我们全家都与马生活。我15岁的女儿就是名骑手,她参加全国性的比赛,上蹿下跳,经常让我担心,我妻子也喜欢骑马健身。算下来我与马已经共同相处15年了,最近9年来,它都是住在我家中的,所以我很清楚马的情感表达方式比人类想象中的还要多。我们总以为猫和狗更有灵性,但其实马拥有更惊人的表达情感的方式,不仅通过它的眼神、它的耳朵,还有它的整个身体。也正因为我了解马有许多想表达的东西,远超出好莱坞电影拍出来的固定故事模式,所以我对拍摄《战马》非常自信,如果我能请来专业的驯马师——我们称为马语者,那它的表演将是一流的。我请来了一位老朋友鲍比·拉夫格伦(Bobby Lovgren),他曾经在我监制的片子《奔腾年代》中与我合作过,在那部影片里他就负责驯马。鲍比加入了我们,并出色地完成了剧本所要求的,以及作为导演的我的要求。他手下的马匹简直无所不能,更牛的是,乔伊在每天的拍摄中都会带来改进的表演,剧本上没有出现的,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原来马也可以那样子,简直就是魔法啊。

提问:《战马》是关于艾伯特的影片,还是关于乔伊的影片,还是他们共同的?
斯皮尔伯格:归根结底,我认为这部电影是关于人的故事。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人们有时通过对动物的爱,也会互相产生怜悯之心。这部影片里马就是纽带,是它让德军和英军在同一时刻一条心,激烈的战争因此暂停了5分钟。陷于困境的乔伊让对峙的德国和英国士兵跳出各自的战壕,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场上居然出现了5分钟的和平,正是那一刻触动了我,想要拍《战马》,去讲述这个故事,讲述一个关于人性的故事。

下一页:传统工艺亘古常新